為難的選擇

前幾天有個頭部外傷的病人...
一到急診的時候就做了電腦斷層,發現有輕微的腦出血...
會診神經外科後,建議住院觀察...

等待住院的過程中,住院醫師回報病人雖然意識沒有變化,
但變得較為嗜睡,據家屬的說法,反應也較平常慢...

住院醫師向我請示該怎麼做...

"再做一次電腦斷層檢查,有可能是腦出血變大..."
我交代住院醫師再安排一次檢查,此時距離前一次電腦斷層只有五個小時...

"可是昏迷指數並沒有改變,短時間做相同的檢查,健保局會不會有意見...."
住院醫師擔心的是健保核刪的問題,
他怕健保局會不同意我們的處置,而不肯給付這筆檢查費用...

"如果病人因為沒做檢查,之後出什麼事..."
"說不定會被告,這一賠也不知道多少錢..."

"該做就做吧,與其把錢賠給家屬,我寧可被健保局扣.........."
這是目前行醫的處境,也是我最後的決定...

接下來大家的話題都集中在防衛性醫療與苛刻的健保給付問題上...
我問住院醫師,他們要把錢賠給病人,還是賠給國家...

"學長,你的問題太難了,我不能把錢留在自己口袋嗎?"
"這就好像你問我要吃ㄙㄞˋ,還是吃ㄆㄨㄣ一樣,其實我想吃炸雞......."

聽完學弟這樣的比喻,我突然也覺得這選擇太令人為難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