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人都會問我:
"你做這一行,生離死別看多了,應該已經麻木了吧..."
坦白說,我是看多了,也很習慣了...
但是還沒有麻木...
雖然在我的工作中,常會遇到病人死亡,或是宣判病人死刑...
我必須坦白講,我非常痛恨這樣的場景...
身為一個平凡醫師,當然有自己的極限...
可是每次遇到病人離開,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就會湧上心頭...
特別是有些有緣的病人...
(有緣可能是因為相處時間久,也或許只是單純覺得頻率對了...)
我有幾個老病人,長期在門診追蹤,也偶爾會需要住院治療...
大家都跟他們很熟,護理站也都認識這些老朋友...
Peter Fu都是叫他們x哥或x姊...
(前陣子我那幾個叫xx飛的病人,xx星的病人,xx雄的老病人同時住院,
當我查房去看飛哥星哥雄哥的時候,總是開玩笑好像在演"古惑仔"還是"咖哩辣椒"~)
前幾天我失去了其中一個...
雖然這是疾病之必然所致,醫師與家屬也只能順其自然...
但就是有點感慨...
因為長時間的相處,跟病人還有他的家人都已經很熟了...
病人離開後,我收到家屬的訊息...
這份感慨卻變成難過,即使非親非故,即使問心無愧...
但就是一種不開心的感覺...
上星期出院的阿姨也回診了,切片檢查後回家等報告...
我今天必須告訴他檢查的結果是惡性腫瘤...
"告訴病人他發生了什麼事"這是我的專業,也是我的工作...
這對我來說應該一點都沒有困難...
不過之前的文章提過,雖然相處時間不長...
但就是覺得有緣...
所以不知怎的,此時病人在我面前,我卻突然說話變得卡卡的...
跟我平時一連串說話不停的風格不同...
或許潛意識裡,我不希望是這個結果...
但是專業仍必須是專業,我一字一句告訴他診斷,
以及接下來抗癌的計畫...
看診在低迷的氣氛中結束,
病人離開後,我關上門...
請護理師先不要讓下一位病人進來...
我想要讓不開心的情緒平復一下...
即使非親非故,即使問心無愧...
就是一種不開心的感覺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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