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有位年輕住院醫師決定離開,前幾天我們一起值班,如無意外,短時間內我們不會再在一起工作,因此這天的氣氛有點低迷。不過我早已習慣這種氣氛,這些年的職場生活,我離職過換過幾次工作,也經歷過許多次同事的離開。
我和他談到對未來的規劃,不過即便身為老大哥或師長,我沒有勸他留下,反而是開心迎接新生活。
並非是我無情,而是我始終認為,大家都已經是成年人,會提出離職這種大事,基本上都是經過深思熟慮;又或者說,現在工作環境,令他無法再繼續待下去。我既不能給同事任何承諾,也無法改變他與工作環境間的心結,那我憑什麼慰留呢?能做的也只有動之以情而已。
多年前我離職過幾次,種種慰留都讓我感到極大的情緒壓力,東一個長官約談,西一個主管約吃飯,常令我不知所措。我們不是那種以退為進,用離職來交換籌碼的人,既然遞了辭呈,就代表心意已決,所謂的「強力慰留」只是令雙方為難。
當然,有時候我也不免回想:「要是當年做什麼(或不做什麼),現在不知道怎麼樣?」
可惜,人生沒有後悔藥、人生不能重來、人生沒有對照組;我們永遠只能想像另一個平時空的自己,在做出不同決定後會如何。
然而兩個平行時空永遠不會有交集。
我總是告訴自己:「現在過得還不錯,代表當時的決定是對的。」
十幾年前的某次轉職,當時我依依不捨地向一位亦師亦友的前輩道別,那天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他只是告訴我:「我們人生就像在搭火車,今日有緣你我在同一班車上。可能你有事先下車,也可能是我轉換目的地換車,或許改天你我又會在另一班車上重逢,也或許我們從此一南一北不會再見。」
既然決定換車,就是打算前往更美好的一站。要讓自己一直過得好,才不負今日的決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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