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eter Fu:外傷急症外科醫師,文字創作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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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傷急症外科醫師,文字創作者;昨天的無名小站,今天的Google Blogger,聯絡方式: drfu5564@gmail.com 聯絡演講或簽書請來信洽談

H.O.P.E.2光明再現

2024年1月27日 星期六

不平對待

急診常有小朋友的傷口需要縫合,傷口處理倒是還好,很大的挑戰常是哭鬧的小孩與心急的家長。

因此如果遇到小小孩縫傷口,我都會親自處理,一方面是縫合需要經驗,一方面也是先跟家長說明清楚接下來可能會大哭大鬧的事實。

當我跟家長說明之後,戴上手套拿起針線:「開始囉!我們快進快出!」

小朋友的爸爸努力把小孩壓住,然後安慰地說:「乖乖喔~醫生阿伯一下子就好了~」

聽到「阿伯」二字,雖然有點沮喪,不過也早就習慣了。這幾年我的白頭髮變多,看起來確實不再年輕,再加上這些小朋友的爸爸媽媽年紀可能比我還小,因此叫我阿伯也沒錯。

醫生阿伯在小孩的哭鬧中,快速完成任務,接下來請護理師幫忙上藥蓋紗布。

「你看!很快就好了對不對~再等一下,讓姊姊幫你擦藥藥喔...」爸爸放開小朋友,繼續安慰小孩。

「我們明明年紀差不多,憑什麼我是阿伯,你是姊姊?」縫合結束,Peter Fu意憤填膺地跟護理師抱怨。

2024年1月26日 星期五

寫作生涯

 













傅志遠:會說故事的外科醫師、會開刀的作家。

這是<<生死一念>>(<<醫人三角的獨白>>簡體中文版)發行時,對岸給我的書評,我一直非常喜歡這個評語。

從入行開始到今天,當外科醫師二十二年,文字創作十一年,經過這些十年二十年的磨練,我充份感受到「任何事情都必需(也可以)靠練習而來」!

我當然不是天生就會開刀,手術技巧是靠住院醫師階段沒日沒夜一台接一台訓練而成,即使今時今日也算資深主治醫師,許多經驗也都還在累積;很多朋友問我,是不是從小就喜歡或擅長寫作?

當然不是!小時候我跟寫作的緣份只有國語日報作文班,中學時也是為了應付聯考才練習寫各種文體,之後從來沒想過,有一天自己會跟寫作沾上邊,甚至成為作家~

但是就某一天突然開始寫了,越寫越多,技巧也跟開刀一樣,可以越寫越純熟。中間當然會遇到挫折、沒梗、瓶頸、沒人看的狀況,不過就是勉強自己挺過去,只要一中斷可能就停下來了。

十多年過去,寫作已經成為習慣,作家已經是我另一個身份。

趁著最近出版新書,把過往的作品重新做個回顧,看到這些作品也真的有種感動與感慨,原來寫作題材與技巧,也是跟著自己的人生閱歷一起成長。

2011年的自己,得到了文字出版的機會,那時候雄心壯志,有好多故事想講,只是能力有限,寫作範疇離不開每日工作,談的都是醫病關係。

2011 拚命/2013醫生不醫死/2014醫人三角的獨白

當是遇到瓶頸,覺得已經江郎才盡,也曾想過大概就是這樣了。(能夠出版三本書,應該沒有遺憾了~)

休息了三年再出發,回頭寫些自己還算拿手的恢諧文學,談談年輕時候的自己。

2017有一個銀蛋叫彼得

至此,散文封筆。

小說創作則是另一個領域(就能力來說,我認為是另一個境界),在這當中摸索了五六年還是沒有方向,直到H.O.P.E.沉默的希望,就如完成某一台大手術一般,出版小說算是寫作生涯的一大成就!

接著影視化合約、劇本開發,讓我進入另一個世界,也加速了H.O.P.E.2光明再現的問世,也在寫作技巧上繼續突破。

回首過去十多年的寫作生涯:四本散文(三本改編簡體字版)與兩本中文小說(其實醫療專書我還寫過外傷教科書~),原來除了外科醫師,我也可以是作家。

我是會說故事的外科醫師,會開刀的作家。

不來會怎麼樣?

通常從急診離院的病人,我都會幫他再預約一次門診回診,即使再輕的傷,即使連我自己都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...

理由是「急診是短期評估」,很難把所有的外傷或問題都一次看出來或解決,難免病人回家後又有新的變化。急診的角色是處理緊急問題,完整的檢查與評估需要後續門診。

所以我都會預約,病人當然未必一定會來,然而當爭議出現時,至少我們有幫病患做到追蹤後續變化的安排動作。

有個手指擦傷的病人,傷口處理後我開了藥物讓他離院,也附上一張門診回診單。

「這個還需要回診喔?」病人拿著單子端詳了一下。

「我建議回來看一下,難免傷口會有問題,或是其他一時沒辦法發現的受傷。」我的固定說詞都一樣。

「應該還好吧!我不想回診。」

「看你囉,如果不想來就上網取消,或是就不來吧~」病人當然可以選擇要不要來,不過我還是會幫他預約。

「那可以不來嗎?不來會怎麼樣?」

「呃.......不來會怎麼樣?沒人問過我耶...不來要接受處罰吧!看是罰站還是打手心什麼的~~」我忍不住跟病人講點五四三...

病人聽我這樣講,笑笑地拿著單子走了:「我如果沒回診的話,記得打電話叫我罰站~」

旁邊的護理師跟我說:「你真的滿無聊的...」


2024年1月21日 星期日

吵架王

有天去某個購物中心,看到廁所時,Peter Fu跟史迪普說:「你等我一下,我要上廁所!」

從廁所出來後,Peter Fu前後繞了繞都沒看到史迪普,只好打電話給她:「你在哪裡?」

「我在前面轉角。」

好不容易找到史迪普,Peter Fu忍不住唸了一下:「你應該在門口等我的,亂跑會害我找不到~」

「我想說都在這附近,所以先往前走一些。」

「你就是那種會把狗弄丟的狗主人,狗狗通常會很忠誠地在和主人分開的地方不敢亂跑一直等,結果主人自己走掉了。」Peter Fu繼續碎唸。

「聰明的狗狗應該用嗅覺,聞出主人在哪裡,然後追上主人啊!」

「你真的是吵架王..........」

我輸了。

良心與佛心

有個病人因為嚴重外傷,反覆開了很多次刀,總算命是保住,但後續還需要很長的時間療養與復健。由於急性期已經過去,因此醫療團隊開始替病患做出院準備與安排。

家屬拒絕。

理由很多,不外乎覺得病人還沒完全好、家裡沒人照顧、保險理賠問題...

基本上這些都不構成一直住院的理由,醫師也沒有很絕情地要病人立刻出院,只是不斷給予方便與寬限,反而讓家屬無止無盡拖延下去。最後總算找到下轉提供後續照護的機構,才勉為其難出院。接下來就是三天兩頭再來急診,一再要求再住院,即便各方面檢查都不需要住院,家屬提出再住院的理由都不會一天兩天改善(甚至可能終生無法改善),接下來就是八方投訴、到處拉關係施加壓力。

這是前陣子遇到的案例,但他不是第一個、也不會是最後一個,每位醫師、每個層級的醫療院所其實都會遇到。

我有時候常在想,做這份工作到底要把病人「照顧」到什麼程度?把命救回來?讓生活功能達到基本能力?還是讓病人可以活蹦亂跳出院?(最好是活蹦亂跳可以來告我投訴我~)

或許受傷與生病是病人的不幸,但這份不幸為什麼是醫療人員來承擔?基於專業與職責,我們盡力將一個不幸的病人能拉回多少是多少,完全康復是萬幸、部份康復是不幸中的大幸...

對於醫療,我定當全力以赴,然後當家屬把後續的照顧也丟給醫療人員,只會令人厭惡...

對於醫療行為,我本著良心該做與不做,但不要期待我有佛心,謝謝。

2024年1月20日 星期六

神出鬼沒

我們繼續行駛在高速公路上,快到目的地的時候,史迪普好心提醒:「要準備出交流道囉!可以先開到外線。」

Peter Fu不為所動。

史:「你等一下會來不及切出去啦~」

P:「我就是要最後一秒才出去,才不要讓後面的車知道我要去哪裡!電影都是這樣演的,才能甩開跟蹤!」

史:「白癡。」

強辯

Peter Fu載著史迪普要出門一趟,出發前先繞去醫院辦點小事,前方的車開得超慢,Peter Fu閃電般超車之後,加速把對方甩開,快速開進醫院。

「欸~小心一點!我可不想發生車禍,然後耽擱我們後面的行程。」史迪普忍不住唸了一句。

「雖然我偶爾會撞到柱子,但我必需提醒你一件事:『到目前為止,我們在醫院附近發生的兩次事故,都是你.....』」Peter Fu無情地回擊。

「那兩次我都是被撞的,我也很倒楣好嗎?」(一次是等紅綠燈的時候,被後方煞車不及的公車頂到屁股,一次是被闖紅燈的機車擦到。)史迪普大聲喊冤。

「你知道我在外科急診,遇到每個車禍的病人,不管他是開車、騎車、走路,不管到底事故是怎麼發生的,你如果問他『怎麼受傷的?』,一百個有九十九個會跟你說『我被撞』~」Peter Fu再嘴回去。

「可是那兩次是真的被撞啊~你也看過照片.......」

「你應該加入樂團當主唱的。」Peter Fu突然轉變話題。
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

「你知道有一個樂團叫做『強辯樂團』嗎?」

「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」

時代產物

外科手術中常有需要沖水的時候,可能是將血水沖掉,確認是否仍有出血,可能是腹腔或傷口清潔,沖刷感染源。

不同的沖水目的,會用不同的工具。如果是大量沖水清洗,就會把一整碗水倒進腹腔裡;如果是定點沖水,甚至加點水壓,就會用一種灌洗針筒。

我們醫院的術語叫「整碗水」(護理師就會把一整碗的清水遞給手術者),以及「叭噗水」(護理師會把專用針筒裝水遞過來)。

從我學開刀的時候,就是用這兩個術語,幾十年來都是如此,年輕醫師在開刀也是這樣喊。

有一天我和一位住院醫師在開刀,他一邊看著腹腔,一邊頭也沒抬把手伸向護理師,「叭噗水!」護理師就把針筒遞給他。

「你知道為什麼這個叫『叭噗水』嗎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那你知道什麼是『叭噗』嗎?」

「不知道。」

「我想也是,你應該沒有經歷過『叭噗』的時代,我小時候放學最期待『叭噗』~」

知道的人應該有點年紀,不要為了自以為年輕裝不知道!



2024年1月18日 星期四

為老公好

同一天的門診,另一個上週讓我開膽囊切除的病人回診。

病人一走進診間就非常高興:「醫生,太謝謝你了!我出院兩天就回去上班,以前動不動就痛的問題完全改善!」

「很好啊~膽結石就是開完刀就不痛了。」我拿起剪刀準備幫他拆線。

「是嗎?我還是覺得把整個膽都切掉,這個決定太草率了!」病人的太太在旁邊冷言冷語。

我停下動作抬頭瞪他一眼,同樣的話上週她在急診已經講過一次。

當時病人痛得在床上打滾,我以外科主治醫師的身份建議手術,病人立刻答應「只要能夠不痛,我馬上開刀!」結果病人的太太在旁邊阻止:「你要開刀嗎?會不會太衝動?要不要回去再想一下?還是多去幾家醫院問問看?」

「又不是你在痛!我要開啦!」病人很生氣地跟他太太說。

手術後順利出院,病人的症狀幾乎是瞬間緩解。

今天病人的太太又講一樣的話,我只是瞪他,結果病人可沒那麼客氣:「你到底是怎樣啦?痛是痛在我身上,開完我就好了,你還有什麼意見?」

「隨便你啦!身體是你自己的!」太太氣得回了這一句。

我疑惑了~通常這句話是出現在「該治療而病患拒絕」的時候,怎麼會是「勸阻病患接受必要的治療」之時?

#把醫生當賊

#自己當醫生



短暫的美好

今天的門診,我有幫一個病人預約,我一直在注意他會不會來。

兩週前病人因為腹痛來掛急診,我做了初步治療緩解症狀後,接下來的檢查高度懷疑是某種難搞的腫瘤,他勢必得接受一個高風險的腫瘤切除手術。

通常我的習慣是在詳細說明後,讓病人有些考慮的時間,畢竟也沒急到需要現在立刻馬上做決定,我希望病人與家屬是在深切考慮、討論、打聽之後,才決定要(或不要)讓我治療,以免當風險出現時,心中會有遺憾。

「我幫你約下週的門診,這星期你先回家想一想,跟其他家人商量一下。」這是上次門診我跟他說的話。

「不用考慮了!我覺得跟你很有緣,就給你開吧!」病人很乾脆地跟我說。

「別急著做決定,你可以拷貝所有的病歷與影像,多方打聽一下再說。如果最後決定是找我,下週來門診談手術細節,同樣地,如果有其他打算,網路上取消掛號就好了。」

一週過去,病人出現了。

「如何?想好了嗎?你的決定是什麼呢?」

「呃...不好意思,我跟家人後來的決定是去xx醫院。」對方說的是另一家醫學中心,主治醫師也是業界赫赫有名的教授級人物。

「哦~好啊!那祝你順利。」

「我是專門來跟你說謝謝跟不好意思的。」病人拿出準備的禮盒。

「別說謝謝,沒幫上忙!也別說不好意思,我希望每個病人都好,不管是我治療還是其他醫師,總之希望你在xx醫院能夠獲得最好的照顧。」

我們在很愉快的氣氛中結束了這段談話,如無意外,我應該不會再遇到他。人與人有時候就只有萍水相逢的緣份,即便如此,我們還是可以把握短暫的萍水相逢對自己很好。

2024年1月16日 星期二

不完美的信任



與其說病人或家屬感謝我,我更感謝病人的信任。

我感謝這份感謝。

曾經有個學長告訴我:「當醫生最悶的不是病人沒治好,家屬責備你,而是把病人治好了,但家屬還是不滿意;同樣的,最有成就感的不是病人順利出院,然後非常感謝你...」

「而是即使結果不如人意,家屬依然感謝醫師,感受到醫師的努力。」

我的運氣算好也算不好,兩種極端狀況都遇過,把快死的病人從鬼門關拉回來,結果因為不讓病人繼續住院,被某個親戚寫投訴信...

也有病人在治療後,雖然命救回來了,但也有些當時疾病太嚴重留下的後遺症,在我的門診追蹤了幾年,最後還是熬不過。

然而時至今日,家屬仍跟我保有不錯的關係。

行醫的路上我始終感恩,許許多多朋友對我的幫助與信任,讓我可以一直堅持一直努力。

謝謝您的信任。

2024年1月14日 星期日

老板娘兼打雜

Peter Fu和史迪普一起開車出門,停車場剩下角落一個很難停的位子。一如往常地,在史迪普的指揮之下,Peter Fu精準把車停進去。

P:「我想到我們可以發展什麼副業了!」

史:「什麼?」

P:「我們來開駕訓班好了。」

史:「我當老板娘收錢嗎?」

P:「剛開始的時候,你可能要兼教練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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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以前曾經有個瘋狂的企劃:去各停車場專找最刁鑽的位子,然後由Peter Fu直播把車倒進去,再由史迪普講評或親自示範.....

開放斗內。

2024年1月12日 星期五

除錯能力

除了臨床工作之外,醫院裡有很多年輕醫師,我常必需扮演老師的角色。

我慢慢發現,所謂的老師,可能不只是單純「教」年輕人東西而已。所謂的「教」,指的只是知識或技術的傳遞,例如我教醫學生判讀影像、診治病人,例如我教年輕醫師開刀,可能是開給他們看,可能是帶著他們實作,也可能是他們做,我在旁邊監督...

老師有一個很重要的工作,不只是傳遞知識或技術:傳遞經驗。

告訴年輕人哪邊可能會犯錯,讓他們不要走冤枉路。

我在美國進修那一年,無論是資料處理、研究設計還是統計概念,都有一日千里的進步。然而這些進步並不是進修機構那些美國人教我的,而是在跳脫舒適圈、沒有助理或其他諮詢對象的情況下,在各種工作的要求與壓力之下,強迫自己學會的~(很多人問我統計是跟誰學,我都回答是Youtube和Google,當美國老板今天給我指令,明天要我拿出成果時,當然就是一整夜跟資料搏鬥,強迫成長與學習)。

那時候沒有人教我,所以我走了很多冤枉路,哪怕只是語法中多一個逗號,就會整個算不出來,我可能因此被困住好幾小時,直到自己除錯成功~

前面大半年的時間,我都在摸索美國外傷資料庫的處理,進修的後半段每個環節都搞懂了,輸出資料就能得心應手,論文也就一篇接一篇出來。

最近開始把這些資源與技術,教給下一代的年輕醫師。過程很順利,大約一個小時就能把步驟講完,接著讓他們練習,我還會出幾個作業給他們,讓年輕人試試自己完成。

之所以可以一小時完成,是因為我前面已經走過八個月的冤枉路,現在把最快最平坦的路給他們走。

試作的過程,學生們會遇到困難,可能哪邊算不出來,或是算出來的數字很不合理。

「喔...你這邊算錯了,要去掉(或加上)...」我瞄了一眼對方電腦上的公式。

「為什麼你一眼就看出錯誤?」住院醫師有點懊惱。

「不用沮喪,因為這個錯誤,在2017年我初接觸的時候,也犯過一模一樣的~」

傳道、授業、解惑,除錯.......

2024年1月8日 星期一

充滿感恩的生日

47歲了。

一早眼睛還沒睜開,手機響個不停,簡訊、通訊軟體、臉書私人訊息,許多朋友祝我生日快樂;今天雖然是我的生日,但有個研討會得開一整天,見到面的朋友都跟我說生日快樂;兩天前已經有朋友在診間先幫我慶祝過一次。

醫院裡有好幾份生日賀禮。

忙了一天下班回家,有蛋糕從中部宅配直送到府,也是朋友的好意。

今晚在家吃飯,沒什麼盛大慶生活動,史迪普和兩個孩子都幫我準備了生日卡片,彼得說還有手作小禮物,我的慶生活動就是Ubereats加上朋友的蛋糕,三個生日願望分別給了身邊三個對我最重要的人。

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感言要說,只希望自己與身邊摯愛的每個人,都能健康快樂順順利利。

若真的得說些什麼,那就是充滿感恩。感謝上蒼,我身邊的每個人都對我很好,也感謝每個對我好的人!無論是家人、朋友、同事、工作夥伴,是你們讓我的每一天都充實與開心。

當我遇到挫折的時候,這些愛我的朋友給予的鼓勵,讓我很快就重新站起來;即便素昧平生,每一位在網路上支持Peter Fu的朋友,也是我一直走下去的力量!

我用充滿感恩的心,度過47歲生日。

為了防止過幾年就會是50歲的到來,Peter Fu決定明年開始逆著過生日,所以明年請與我一起慶祝46歲生日!









#永遠的數字手勢


2024年1月6日 星期六

世態炎涼

現實是人的天性,尋求對自己有利的人事物接近,遠離一切可能對自己有不良影響的因素。

我看過很多現實的人,或許行為很可惡,不過也現實的很有趣,原來態度的轉變人前人後可以如此之大,原來前面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,下一秒可以翻臉不認。很多我以為已經是對人性觀察的下限,永遠都一直被刷新。

我們身邊什麼樣的人都有,前一篇我提到有朋友想到我,在生日還沒到就先幫我準備,同一時段也有令人遺憾與不解的世態炎涼人情冷暖,默默的發生著....

認為你對他有利能幫忙的時候,前倨後恭;當找到了另一根浮木之後,就又是另一張臉。

古有明訓:趨吉避凶、君子不立危牆之下。

所以是我對人性的期待太高。

2024年1月3日 星期三

主戰主和

 可能是我所屬的專科,也可能是我接受的訓練與文化使然,對於醫療處置,我是屬於偏積極的「主戰派」。

外傷跟疾病不一樣,當來得又快又急的時候,實在沒有太早放棄的理由;況且外傷醫療這些年,我見過太多奇蹟,有時候我們會從經驗來判斷: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,甚至會造成更多問題....

只是有些決定不適合太早下定論。

我有個病人發生嚴重的腸壞死,手術時病人用上了最高劑量的強心劑,當時我面臨非常大的決擇:必需切掉90%以上的腸子,就算存活,接下來的幾週幾個月生活品質將極差;或是向家屬說明病情無法逆轉後,讓病人在平順中死亡...

兩個選擇其實都沒有錯,我選了前者,一段時間的努力後,病人要準備出院了。

差別在於主戰還是主和的一念之間。

外傷醫師不是神,當然不可能起死回生(死亡是一個不可逆轉的現象),但有機會「起濱死回生」,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傷患,如果積極搶救,或許有機會再把他拉回人間,儘管看起來是那麼的絕望...

很多事情都在一念之間,「主戰派」的一念之間。

我之所以用「一念之間」的「念」,就代表這件事沒有對錯,積極搶救未必就一定對;預見就算耗盡力氣可能還是白忙一場,而提早放棄,也未必就一定錯...

純粹是個人價值觀。

我剛入行的時候,遇過胸口插一把刀心跳停止的傷患,當把刀拔掉、心臟破洞修補、流失的血再灌回去,最後病人走路出院。這種情況,如果病人死了,我相信不會有任何人責難醫師沒有盡力,醫師如果當時判定沒有生存機會而不再搶救,也絕對沒有錯。

差別在於主戰還是主和的一念之間。

前陣子我的同事救活一個心臟中槍的病人,心臟被子彈打了個洞,送來醫院的時候沒有心跳血壓,最後順利出院。在我文章中偶爾會提到外傷醫療的極致:急診開胸心臟修補與主動脈控制,同事在急診就把胸腔打開,破掉的心臟縫起來,把一個本來會死的病人拉回人間...

這在任何醫院都不是「標準處置」,這是一個取決於病患運氣、醫院設備、醫師技術與膽識的高難度手術,做是拚一把,不做絕對沒有錯。

差別在於主戰還是主和的一念之間。

主戰還是主和,就只是價值觀的展現,身為第一線醫師,我不覺得自己有權力在很短的時間內選擇放棄或投降,病人可能很想活、家屬可能很想救。

我也很想救。



解題專家

 我當學生的時候有接過國中生與高中生的家教,基本上醫學系學生在家教市場是受歡迎的,甚至比本科系還受歡迎。(大學本科系可能對某個科目相當專精,但能考上醫學系的學生,某種程度代表著他高中時的每個科目都有一定水準,所以我接過數學、英文、化學、甚至是生物~)

雖然大部份的科目,過了當年聯考之後就再也用不到,不過我很開心經歷過這一段日子,即使時至今日,解題技巧還烙印在心中永遠忘不掉。
前幾天彼得兔在做數學功課,他拿了一張考卷來問我,說裡頭有幾題不會。我幫他看了一下,告訴他該用哪個公式與哪個定律來解題,一點難度都沒有。
「這樣你會算了吧?」把解題法演示一遍給兒子看,也確定其他幾題其實是差不多的,我走回自己的沙發區繼續工作。
「怎麼可能?我想了好久,你馬上就解出來了。」彼得兔一邊照我教他的方法寫作業,一邊嘴巴上不認輸。
「其實真的還好…..」我盯著電腦做自己的事,頭也沒抬地說。
「這題呢?我們老師說這題是超難題!我想了一個下午解不出來!」彼得兔在書桌邊叫我。
「喔,我來看一下。」我只好再從沙發站起來走去彼得兔的書桌邊。
「這個乘這個,然後套那個公式,約分之後就是答案…」講完之後我又走回自己的位子。
「為什麼你說想了一個下午的題目,你爸只用十秒就解出來?」在旁邊的史迪普忍不住發問。
「其實不到十秒,有五秒是我從沙發走過去的時間。」